蔡美珍博士(香港浸會大學學生及校友事工資深主任)
若干年前,一個人踏進戲院看一齣描述德蘭修女自傳式的紀錄片 “The Letters”,我已經忘記香港中文譯名,電影平白及真實闡述她的一生,包括呼召、事奉、服事地方的宗教、政治及社會環境……等等。整齣電影沒有荷里活式的舖排,或許可以形容為悶,但最吸引我的是正正是描述德蘭修女一段頗長時間的單調屬靈低潮[1],這是第一次認識:心靈黑夜如一篇神父真實的描繪修女所經驗的畫面對我今日還是震撼著。
As Father Dubay said, "At times the contemplation is delightful, and at other times it is a strong thirsting for him." But in Mother Teresa's case, apart from one month in 1958, she did not have this consolation of union.
There is one letter in which she said: "No Father, I am not alone, I have His darkness, I have His pain, I have a terrible longing for God. To love and not to be loved, I know I have Jesus in the unbroken union, for my mind is fixed on him and him alone."
Her experience of darkness within union is very rare even among the saints because for most, the end is union without it. [2]
自小在傳統教會薰陶下,總會假設某些定律,包括聖人必有無懈可擊的靈命,蒙上主特別寵召必獲上主不離不棄的「關照」。內心一直對這「黑夜」有一份保留,疑惑,甚至抗拒。究竟這是甚麼的一回事?是一種怎樣的狀態?怎可面對?可否逃避?
《黑夜》詩歌如這課題般,有著非一般的吶喊旋律,非一般的重量,配以漆黑的畫面帶你進入跌宕的感覺,令人有種不安的,迷惑中呼救意象。身處香港的信徒近年對類似心境不會太陌生,面對猖獗的疫情、面對速變的政策、面對令人咋舌的局面,或許你我都抱著「我過得並不好,但是我會活著」的心態過每一天。
對應這荒誕的世代,仍堅持每年退修,定定心神,重尋信仰中的錨。過去每年這朝聖之旅最終總可以安然滿足下山。記得一次下山前,帶著好奇問屬靈導師:是否每位上山求問的尋道者都可以「全身而退」,對方淡淡然回應,設若這次退修沒有所謂的「得著」,這正是上主的邀請我們在祂的沉默並屬靈的黑暗中如何自處。
再過不多日子,於社會及周遭帷燈篋劍的人和事下,跟屬靈導師坦承分享自己的無力,內心不斷呼喚神祢在哪兒,難度主祢不在乎麼?在彼此一陣寂靜無聲後,她溫柔的回應著,此刻可以做的就是仍然可以捉著僅有的信,堅實的過活,如歌詞中最後的祈禱: 求讓知性化作信心,記憶指向盼望;求祢讓意志化作愛 黑夜導航, 比晨曦更可貴! 黑夜導航 竟更新你我。誠然黑夜就如疫情般,不能預測地降臨,無法逃避,人只管接受,默觀,等待確信黎明必會來。
閣筆之際引用邢福增教授在時代論壇的一篇分享文章:從遠藤周作的信仰世界看《沉默》末段互勉之。
黑暗之中,巨浪一再衝擊著,人類似乎一直沒法擺脫悲哀的命運。對此,信仰者仍不斷地經歷著懷疑,但神仍是如常地沉默著。不過,百分之九十的懷疑,不能否定百分之十的希望,並且「那百分之十說不定比百分之九十還強烈」(頁53)。面對巨浪吞噬信心的大海,遠藤說:「如果把自己的人生想成大海,感覺在海中被某種東西支撐著。我感覺包圍我人生的就是神。」(頁191)神雖然沉默,卻仍在苦難中與受苦者同在。[3]
Comentários